街球圣地的怒火单挑

榕树街球场的橡胶地面被午后阳光晒得发烫，篮球撞击地面的 "咚咚" 声里，老陈正弯腰系鞋带的动作突然顿住。一只黑白配色的 AJ1 狠狠踩在他刚放在场边的矿泉水瓶上，琥珀色的水流瞬间漫过裂纹的塑胶瓶身，在地面晕开不规则的水渍。

"就你也配穿科比签名鞋？" 染着奶奶灰短发的阿哲晃了晃手里的篮球，指尖在球面狠狠旋转，"上礼拜被初中生晃倒的糗样，整个球场都传开了。" 围观人群里有人发出哄笑，老陈攥着鞋带的手指关节泛白 —— 上周那记失误明明是因为对方恶意伸脚，这小子当时明明在场，此刻却故意歪曲事实。

阿哲见他不吭声，索性将篮球砸向老陈胸口。橙红色的斯伯丁带着劲风撞过来，老陈下意识接住的瞬间，指腹传来熟悉的颗粒感，也触到了对方刻意施加的力道。"不敢应战？" 阿哲挑眉，脚尖碾过地上的水渍，"也是，三十多岁的人了，输了丢不起脸。"

这句话像火星掉进汽油桶。老陈松开鞋带站起身，178 公分的个子不算高大，却在阳光里投下笔直的影子。"规矩你定。" 他把篮球拍在地上，回弹的力道震得掌心发麻，那是压抑许久的怒火在隐隐燃烧。阿哲眼底闪过一丝讶异，随即嗤笑出声："简单，先拿 11 分赢，三分算两分，输的人把鞋留下。"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—— 老陈的科比战靴是过世弟弟留下的遗物，平时宝贝得不行。

围观的人群自动围成半圆，榕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阿哲率先开球，交叉运球的节奏快得眼花缭乱，膝盖顶得老陈大腿生疼。"只会躲吗？" 阿哲突然变向，手肘擦过老陈的肋骨，在他踉跄的瞬间抬手投篮。篮球擦着篮筐弹出的刹那，老陈听见自己胸腔里的怒火炸开了，比刚才矿泉水瓶的爆裂声更响。

轮到老陈进攻，他没有急着突破，而是在三分线外稳稳站定。阿哲嗤笑着上前封堵，却被突然的试探步晃得重心偏移。老陈趁机切入内线，面对起跳封盖的对手，他在空中硬生生拧转身体，右手反扣将球砸进篮筐。"砰" 的一声巨响后，他喘着气抹掉额头的汗水，余光瞥见阿哲涨红的脸。

比分交替上升到 10 平，空气里的焦灼几乎能点燃。阿哲的动作越来越脏，防守时故意用肩膀撞老陈的腰，进攻时更是借着转身的力道肘击他的胸口。老陈的肋骨传来钝痛，汗水流进眼睛里涩得发疼，但他攥着球的手却越来越稳。当阿哲再次用垃圾话挑衅时，老陈突然想起弟弟当年说的话："怒火要烧在心里，才能化成准星。"

最后一攻，老陈故意放慢节奏。阿哲以为他体力不支，猛地扑上来抢断，却正中圈套。老陈左脚尖轻点地面，体前变向接背后运球，瞬间甩开对手半个身位。在三分线外一步的位置，他迎着阿哲回追的封盖高高跃起，手腕柔和地一抖。篮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，穿过篮网时发出清脆的 "唰" 声，像一把利剑划破球场的喧嚣。

人群爆发出欢呼的瞬间，老陈盯着篮筐看了两秒，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。阿哲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，看着老陈将空瓶扔进垃圾桶，转身时留下一句："球品比球技重要。" 阳光穿过榕树的缝隙落在他身上，那双科比战靴踩过水渍，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，像是在诉说一场怒火与尊严的对决。